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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拉米舒衍生]Inifinity(END)

#AU-前世cp:黄依依(陈数饰)×杨佳蓉(高露饰)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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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飞蛾扑火的魅力就在于享受那苦乐交加的过程。

 

被批斗后的当晚,黄依依便到了羊圈旁的平房。她还能享受的特殊待遇是单间,不会和其他人挤在这暗无天日的局促中。可冰冷的床板、发霉的被褥、羊群的嚎叫让她无法入睡,于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内耗在她身上展开。她自然地想到了下午不受控制的批斗、为她顶罪的杨佳蓉和滴在衣襟的泪水。黄依依在之前一段单相思中学会了及时止损,自此之后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全情投入,没想到遇上了不停给她温暖回馈的杨佳蓉,尽管对方可能只觉得是友情。

 

人总是容易感动自己为预设的爱情牺牲奉献。

 

事已至此黄依依只希望杨佳蓉不要做傻事来救她,因她知道杨佳蓉有着特殊关照和大好前程,还有在远方等候的爱人,而她只是如愿以偿为浪漫爱情牺牲自我的风流女子,抛弃了一切荣誉和头衔,想在彻底心死前不受束缚地爱一次。

 

刻在骨子里的浪漫是甘霖也是毒药。

 

想着想着天亮了,她早早起身开始劳作。监视的组长没有过多为难她,她也识相地收起偷懒的性子,专注在清理的工作中。伙食送来的少,她吃的也少。说来奇怪,那些抢了她剩下吃食的其他“犯人”都开始浮肿,只有她还是那般清瘦模样。其他人都怕成为冬天逝去之人的同路人,开始了更猛烈的争夺;又有的人干脆绝食以求能在医务室谋求床位获得一线生机,可这般与人民群众劳动果实的对抗行为视作敌意的最后表白。最后他们都化作士兵棍棒底下的可怜人,伤口在饥饿和温度的催化下成为夺命利剑,甚至没有得到什么医治,就这样成为西边葬岗的住客,档案上的死因明明白白地写着“疾病”。

 

黄依依自觉不想这样离去,凭着所剩无几的力气撑了十天,听着旁边房间人的声响渐渐消散。在一个又难以入眠的深夜,敲门声响起,来的人是李队长。借着月光,她敏锐地感知到来人眼神中暧昧不清的欲望。

 

“依依啊,听说你最近吃的很少,是不是不习惯啊?”

 

“还好。请问李队长这么晚来什么事呢?”

 

“看你这十天不见的,生分不少。俺来啊,是想帮你离开这鬼地方……”

 

“直接说你想要什么吧。”

 

“聪明人就是爽快。要求也不高,就是满足俺……”省略的词用动作足以表明。李队长的手摸上黄依依的肩,顺着后背一路向下,另一只手随即把门关上。黑暗中,黄依依笑了,轻车熟路将李队长带到床上,解开自己的扣子,便一动不动任人宰割。对方的动作简单粗暴,没有什么温柔怜惜。咸腥的汗味和被褥的霉味随着动作幅度的增加越发浓郁,孵化出泪腺中的水。进入的瞬间眼泪从眼角滑到床板,只有她自己和月光分享这辛酸的晶莹。

 

结束后,黄依依没有动弹,静听着李队长穿衣服的窸窣。“明天有人会把你架去医务室,装昏迷就行。”说完对方在门口张望几眼,确认附近没有人便快步走开。也不知过了多久,黄依依才起身将衣服穿好,坐在床沿,等着日光在门缝中出现。

 

李队长的承诺很快实现,两个士兵抬着担架将黄依依运到了医务室。值班的杨佳蓉立马给她打上葡萄糖,随着针头一起落到手上的还有泪水。许是感受到了温柔的照料,黄依依睁开眼想说些什么,发现完全失了说话的气力。杨佳蓉读懂了她的动作,轻抚她的头说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精神的彻底放松让她昏沉地睡过去,徒留脸上的苍白在太阳的映衬下熠熠发光。

 

黄依依再次睁眼时看到的是李队长及其他干部们,他们说黄依依有了将功补过的机会:十天后将有外宾团来参观农场[1],出于黄依依的留学背景选择让她当向导,吩咐杨佳蓉这几天好好照顾让她早日恢复,不能出什么差错。杨佳蓉如捣蒜般点着头,等到干部们走后黄依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该不会是在羊圈旁待久待傻了吧?”

 

“笑我们小羊点头的样子可爱呀~”输液后,黄依依恢复了活力,脸上也泛起几分血色。

 

“看来恢复的不错,还能开玩笑了。没事就好,我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小羊不许哭,哭了就不好看了!”黄依依抬起手想抹去杨佳蓉脸上的泪水,却因针头的限制抬到一半就吃痛收回。

 

“哎,你不要动,好啦好啦我不哭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别人。”杨佳蓉握住黄依依的手,轻拍几下。

 

“小羊,你能帮我把枕头底下的信寄出去吗?”

 

“好,我中午休息时候去寄。”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黄依依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便搬回宿舍,也重新干起放牧的活。吃了几个月干草的羊看到葱郁的嫩草恨不得连草根也一起吃下,黄依依不得不多留意免得草原失去可持续生长的可能。杨佳蓉因病人和病羊的增加无法和她一起享受这派碧蓝悠悠草色袅袅。

 

入夜,杨佳蓉回到宿舍,见黄依依还在鼓捣招致祸端的木头。对方见她回来,手忙脚乱想藏起却被抓个正着,看她叹了口气便坐回床边。黄依依觉着事态不妙,蹲到杨佳蓉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乞求原谅。

 

“小羊别生气了嘛,我以后不做了还不行吗。对了,这几天都没看到跛子,他去哪了?”

 

提起跛子,黄依依语气中没有丝毫怪罪,反倒关心起对方去向。杨佳蓉将她扶到床边,讲了一个不短的故事。

 

批斗结束后,跛子的错一笔勾销,却遭人排挤。他拼命想证明自己的价值跟李队长申请去做危险的工作,于是被调去十公里外的河滩捕鱼。黄依依被送到医务室的前一晚,另一位医生小王被叫去河滩救人,一直忙活到接近中午,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奄奄一息的跛子。他在捕鱼时不慎掉入河滩,磕出的血连带头发和皮肉与冻住的草滩紧密相连[2]。小王将他头下的冻土一点点撬开,连同头颅一块包入三角巾,等着温度的逐渐升高让冰渐渐化去,以免直接用火源加热让快速融化的冰捎带头皮一起化掉。跛子后脑勺的头发中混了去年的枯草,他的生命也因此快速流逝。最终,他赶上了冬天的末班车,随着初春的到来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是我害了他……”黄依依的眼神暗了下去,眼中泛着泪水。

 

“不是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在去河滩捕鱼前还跑过来和我说,让我代他转告一声对不起。你平常这么照顾他,他还反咬一口,浪费你的好心。”

 

“要是我不这么任性就好了。”黄依依靠在杨佳蓉的肩上,享受对方的安抚。

 

杨佳蓉想象不出失了任性的黄依依,或许这不叫任性,只是不同世俗的棱角、浪漫与恣意洒脱。只有她才能毫无拘束地在草原上乱跳,累了就躺在芳草的簇拥中歇息,还颇有兴致给羊起名字。杨佳蓉在想,黄依依打过的算盘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带着她指尖的香气,反射的光泽是不是和她一样耀眼……

 

那是安分守己步步为营的她最向往的模样。

 

她们本可以在各自的岗位上闪耀出熠熠光辉,探索科学的不同维度,未曾想突如其来的浩劫让她们相遇,将各自的生命压得扁平。在这极端中发酵出的隐秘爱意,终究无法明明白白地摊开表白,甚至连在思绪中谋求一个角落都显得奢侈。

 

 

外宾来的前夜,大家都换上了新衣服,将身份与番号都做的不太显眼。农场的每一个角落都彻底清扫一番,个人的破烂也统统收了起来。外宾到时正是中午,所有人都正正坐在食堂,面前是加菜加肉的粮食。李队长一声“热烈欢迎外宾!”激起铺天盖地的掌声,直至外宾都点点头李队长才宣布可以用餐。黄依依跟着外宾团一同进食,她熟练地将刀叉摆好并让厨师分餐,用流利的英语向他们介绍菜名,赢得一片夸赞。

 

下午外宾团到各小组参观,按照事先排练那样一板一眼地展示出平常生活生产的流程。大家都知道出错会迎来怎样的惩罚,高度专注战战兢兢地完成自己的部分,所幸中午的饱食提供了足够的力气,整体下来没出什么差池。

 

傍晚,外宾团坐上汽车离开,食堂的饭菜回到了往日的寡淡。杨佳蓉今晚换班早些,一进宿舍就拉着黄依依给她说英语。她听不太懂内容,却看到了黄依依说起英语的意气风发,看到了她征服众人的自豪喜悦,看到了在学术思想自由碰撞的火花中飞翔的黄鹂……

 

可那天过后,黄依依再次病了,毫无缘由的发烧不退,吃了感冒药也无济于事。杨佳蓉推断她是肺炎,需要抗生素才能治好,但在这般偏僻之地怎能轻易弄到,只能眼看她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最终,李队长申请到去县医院治疗的名额。转院前晚,小王心疼杨佳蓉多日的陪护,让她回宿舍好好休息准备明天陪行。第二天一早,杨佳蓉赶来时小王不在黄依依床边,留了一张“对不起”的纸条,她以为是对不在场的抱歉,没有在意。转移黄依依时却发现她脑后肿起一个包,送到县医院检查发现头部受了创伤,紧急进行手术后才挽回一条命。肺炎的症状随着抗生素的到来一并消失,可头部的创伤让她的苏醒时间扑朔迷离。杨佳蓉没法守着她,嘱托医院护士好生照料。

 

回到农场便看到小王在门口来回踱步。杨佳蓉和李队长走到她面前,小王“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不停说着“我错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李队长开始骂骂咧咧:“你个臭婆娘,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杀人了!”

 

“我、我听他们说那个晚上你一个人去找黄依依了……”

 

“俺那是和她说外宾团的事,这么大的事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前说出去吗?蠢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往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就一下……”

 

“她现在昏迷不醒、对你没有威胁了,你满意了吧?”

 

这段对话不停轰炸杨佳蓉的心神,她才明白早上看到的纸条寓意。她都忘了小王是李队长的相好。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的纠缠。

 

初春的风沙仍未褪去冬天的凛冽,迷得人眼花。

 

五天后,杨佳蓉请假去看望黄依依,李队长却说上面派人接走了她,上午也过来收拾了黄依依的行李。“俺看上面对你的调查也差不多了,你就安分在医务室轮班,其他事就不用操心了,很快就……”还没等李队长说完,杨佳蓉便转身冲回宿舍,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另一张床和空了一半的书架。宿舍的鲜艳都由黄依依带来,如今尽失。她瘫坐在自己的床上,发现枕头边多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做了一半的木头算盘。

 

 

在下一个冬天到来前杨佳蓉回到了华北的戈壁滩,重新投身辐射防护的研究中。三十年后,她终于从研究所正式退了下来,完成了爱人王怀民的遗志,将核电研究的接力棒交到他儿子手中。她回到单位分配的北京的居所,她回到单位分配的北京的居所,和研究所一起退休的同事们安享晚年,时不时会出门散散步,看看高速发展的新世纪面目。

 

一日,杨佳蓉如同往常走去市场买菜,却被一个声音叫住,等那发出声音的身影走近,细细看了看才辨认出是小王。“佳蓉,我是小王啊,xx农场的小王!我老远就看着这背影怎么这么熟悉,想着不会是佳蓉吧,喊着试试发现真的是你!”

 

小王的脸型没怎么变,体型宽厚不少,性格也不像之前那般寡言寡语,服饰的面料看起来十分高级。她热情地提出请杨佳蓉吃饭叙旧,看着对方真诚的双眼杨佳蓉没有拒绝。对那时候的叙旧不如说是揭开尘封已久的伤疤,能说起为数不多的快乐也夹杂着悲伤的最终结局。

 

小王拉着她说了很多,关于农场的事反倒次要,主要讲了她和李队长结婚后,李队长因在农场的良好表现得到提拔,退休前做到了正局级;她自己也被调动到北京,在一家小医院做了护士长。说完这些光鲜才回溯到杨佳蓉走后的农场,小王说她去收拾她们宿舍的时候看到黄依依床底有一封信,写着给她,打开看里面只有一个平放的数字8和英文字母。那封信小王存着,想如果以后遇到杨佳蓉还能给她;可是后面搬家丢了很多东西,那封信也找不到了,只好说了声抱歉。

 

接下来的话杨佳蓉全然听不尽,饭菜也没吃多少,只想着那封遗失的信是什么意思。和小王分别后她赶忙走回小区,问也曾在国外留学的同事“零乘无穷大”的结果。“得看这个零是什么意思了,如果是无穷小的代称那这个结果就不确定了,所有数都有可能。”

 

“原来是所有可能吗?”

 

“你这么理解也行。怎么了,是哪家孩子问的你?”

 

“哦,不是,只是我突然看到的一个问题,谢谢你。”

 

夕阳中,杨佳蓉忽然看到小区门口闪过一道戴红色头巾的身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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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参考自严歌苓《陆犯焉识》


这个脑洞开了很久了却迟迟没有动笔,因为始终没有想好她们相爱的理由(我这个人比较注重逻辑自洽,没想好所以然之前不会轻易动笔)。写作期间参考了一些关于那个时期的描写,尽量让时代的残酷能体现,最终写出来的效果还是不太满意,毕竟不是亲身经历我也饶了自己……虽然知道没什么人看这个系列但还是开始并坚持写完了,想着如果自己能启发一些人去了解更多关于那个时期的历史也就完成写作目的了。

通篇关于主人公的爱情线写的很压,考虑到那个年代这相当于禁忌了不可能有太过张扬的表现(同床共枕已经算“大尺度”了),后面看着还是不行补充了心理描写展现两人爱上对方的原因(好像也没有补充多少,感觉还是有点逻辑缺失。怎么说我觉得写同人是建立在已经相爱的基础上 进行反向描写关联的场景来展现她们的爱意,所以逻辑缺失也可以放过?说到底就是没灵感人又懒写的烂)。严格来说这不算提拉米舒的前世(年龄接不上),最后也用了开放性结局(夕阳红)

关于主要配角(跛子、李队长、小王)我都尽力把他们塑造成非黑即白的人,因为本来很多时候人就是利益驱动的,没有分那么清楚的对错。奈何最后笔力不行可能还是太过扁平……

感谢你们看完我的唠叨,希望你们喜欢这个系列的文章。再次非常感谢阅读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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